在绝对的黑暗和寂静中,身体的本能和那丝被意外引燃的“火星”,仿佛被无限放大。
林凯的理智在警告,但身体深处那种对“填补空虚”、“汲取温暖”的渴望,在长时间的力量枯竭和此刻微妙刺激下,变得异常强烈。
而杨米,在深沉的疲倦和朦胧梦境里,似乎也将这黑暗中真实的触感和温度,当成了潜意识里某种慰藉的延续。
当灯光挣扎着重新亮起,只是更加昏黄黯淡时,不知是谁先微微动了一下。
也许是林凯下意识地想扶住她滑落的身体。
也许是她在梦中追寻那令人安心的暖源。
唇上传来陌生而柔软的触感,带着温泉的微咸和一丝清甜。她的睫毛颤了颤,没有睁开,只是从喉间发出一声模糊的、似叹息似呜咽的轻吟,仿佛梦境变得更加真实而缠绵。
她的手臂不知何时环了上来,不是清醒的拥抱,更像溺水者抓住浮木,带着梦游者的全无章法和不容拒绝。
林凯脑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,在冰冷空洞的身体感受到久违的“暖流”涌入的瞬间,嗡然断裂。
那不是情欲的洪流,至少最初不是。那是一种更深层、更原始的东西——像冻僵的旅人扑向篝火,像干涸的河床遇到天降甘霖。他体内那一片冰冷的灰烬,在这突如其来的、鲜活而蓬勃的“生命能量”的接触与交融中,剧烈地震颤起来!
不是【余烬之心】的复苏。是某种全新的、陌生的“引燃”!
昏黄的灯光将交织的身影投在石壁上,随着水波和雾气扭曲晃动,像一场荒诞而真实的皮影戏。
水声变得轻缓而暧昧,与压抑的呼吸、梦呓般的低吟混杂在一起。山间的夜风穿过竹林,带来遥远的松涛声,却吹不散这一隅骤然升温的迷梦。
过程混乱、朦胧、界限模糊。
介于意外与主动,梦境与现实,索取与给予之间。
没有清晰的开始,也没有明确的意图,只有两具在夜色、温泉、疲惫与深层渴望中偶然碰撞的身体,遵循着某种超越理智的本能,进行着一场无声的能量交换与探索。
林凯感到那冰冷的余烬之心被一股活跃的“流质”注入、冲刷。那不是他熟悉的、沉重粘稠的暗红余烬,而是某种更轻盈、更灵动、带着穿透性的“金色星火”。
这些星火在他干涸的经脉中窜行,所过之处,并非粗暴的充盈,而是一种奇异的“唤醒”和“疏通”,仿佛点亮了一条条早已黯淡的路径。
而杨米,在朦胧的梦境深处,也感觉到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和温暖流遍四肢百骸,连日拍戏积累的沉重疲劳、精神紧绷,像被温热的泉水从内到外洗涤、融化。
她无意识地将身体更紧地贴向热源,发出满足的喟叹,沉入更深、更黑甜的睡乡。
当那盏老旧的灯最后顽强地闪烁了几下,终于彻底熄灭,陷入黑暗的刹那。
某种“完成”的感觉,也同时抵达。
像拼图最后一块归位,像琴弦调到最准的那个音。
林凯身体猛地一颤,感觉到胸口那堆冰冷的灰烬中心,一粒极其微小、却无比凝练、散发着柔和金红色光芒的“火种”,悄然形成。
它很弱,远不如曾经【余烬之心】的澎湃,但它稳定、纯净,并且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特性——不仅仅是节奏掌控或存在感操控,那更像是一种……对“空间”和“轨迹”的敏锐直觉?一种能够“预读”或“引导”的奇特感知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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与此同时,身体上的虚弱和空洞感如同潮水般退去。肌肉的酸痛彻底消失,取而代之的是久违的、充沛的活力。
精神上的疲惫和麻木也被洗涤一空,思维变得清晰而敏锐。伤势,真的在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,被治愈了。不是简单的恢复,更像是一次彻底的“净化”和“重塑”。
而杨米,则在他怀中彻底软倒,呼吸均匀悠长,陷入了绝对无梦的沉睡,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、满足的笑意。
月光终于挣脱了云层的遮挡,清辉洒落,勉强照亮了池边。
林凯抱着怀中温热柔软、已然熟睡的女孩,站在及胸的温泉水中,浑身湿透,神情一片茫然的空白。
刚才发生的一切,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,但体内那枚新生的、温暖跃动的金红色火种,以及彻底恢复活力的身体,又在冰冷地提醒他——那不是梦。
他轻轻地将杨米抱出水面,用自己那件厚浴袍将她仔细裹好,然后捡起她滑落在地的浴袍也给她披上。她睡得很沉,对这一切毫无知觉。
林凯将她横抱起来——很轻。他深吸一口气,踩着冰冷的鹅卵石,快步走出温泉山坳,穿过沙沙作响的竹林,回到庭院。
刘亦菲的房间窗户漆黑,显然早已熟睡。
他犹豫了一下,还是抱着杨米,走向另一间空置的客房,轻轻推开门,将她放在床上,盖好被子。月光从窗口照进来,映着她恬静的睡颜。
他站在床边,看了几秒,然后悄无声息地退出去,轻轻带上门。
回到自己的房间,关上门。世界重新被寂静包裹。
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,握紧,又松开。力量回来了,甚至更精纯。体内那枚小小的金红色火种稳定地散发着暖意。
但他心里没有任何喜悦,只有一片更深的茫然,和一丝隐约的、说不清道不明的……荒谬感。
窗外的山,沉默着。
夜还很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