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61章 《森林药典奇遇记》六(1 / 2)

第七章:森林药园

第一幕:破土

春天第一个满月夜,森林的七个角落同时动土。

水部知识站(原矿洞)外,黑熊老怪第一次没有用蛮力刨坑,而是按照《本草纲目》“水部”的记载,用小铲子(小老鼠米米用核桃壳和藤蔓做的)松土。

“雨水宜滋润,泉水宜甘洌。”它一边挖一边念叨,“种甘草的地方……得排水好,又不能太干。”

月光下,它的掌印旁边,多了一排整齐的小坑。每个坑里都放着一节甘草根茎——不是全挖来的,是东方博士从自家药圃分株的,每株只取三分之一,保证母株继续生长。

“记住了吗?”小松鼠博士在旁边监督,“‘春分分根,秋分收子’。现在是分根的好时候。”

“记住了。”黑熊老怪认真地点头,用鼻子碰了碰刚埋下的根茎,“你要好好长啊……长大了给大家治病。”

这话说得别扭,但它说得真诚。乌鸦黑羽飞过来,叼来几颗露珠,滴在根茎上——它负责监测土壤湿度。

与此同时,金石站(枯木)旁的药园却是另一番景象。

乌鸦黑羽没有种“金石”——矿石种不出来。它种的是“与金石相生”的植物:能吸收矿石微量元素的苔藓、能在贫瘠石缝生长的地衣、还有几种记载中“可解金石毒”的草药:绿豆、金银花、土茯苓。

“书上说……”乌鸦用爪子翻开书页,“‘绿豆解砒霜毒,金银花化铅毒,土茯苓祛汞毒’。种了这些,就算以后有人误碰毒矿石……也有解。”

这话让路过的小狼灰歪缩了缩脖子。它现在负责尝药记录,对“毒”字格外敏感。

最复杂的工程在沼泽边——“炮制工坊”。

乌龟慢慢用了一个月时间,在硬地上垒出了三个土灶:一个烧柴(桑柴火,煎补药),一个烧炭(煅金石),还有一个用竹管引来的“活水灶”,专门做需要反复换水的炮制(如乌头)。

“火候……”老龟盯着灶里的火苗,眼睛一眨不眨,“李时珍写‘先武后文’,武火急煎,文火慢熬。”

它身边摆着几个陶罐,里面是正在炮制的药材:甘草片用蜂蜜炙着,乌头和黑豆一起煮着(已经换水三次),还有一小罐三七粉,用蛋清调匀了在阴干。

“你为什么不种药,只炮制?”小鸟叽叽好奇地问。

“因为……”乌龟慢慢慢转身,看向沼泽深处,“有些药……不能随便种。像乌头,种在这里,万一有不懂事的小动物误食……”

它没有说完,但意思都明白:危险的知识,需要负责任的守护者。

第二幕:发芽与挑战

十五天后,第一批种子发芽了。

甘草谷的知识站最先传来捷报:三十六株甘草苗破土而出,嫩黄的两片子叶在晨光中颤动。黑熊老怪像守着自己幼崽一样守在旁边,赶走了所有好奇的虫子(“别吃!这是药!”)。

但问题也接踵而至。

第三天,甘草苗开始打蔫。

“水浇多了?”黑熊老怪急得团团转,“还是土太实?”

小松鼠博士带着放大镜(两片冰晶夹着蜘蛛丝网格)赶来检测,发现是土壤里一种微型线虫在啃食根须——这种虫子平时无害,但甘草根茎的甜味吸引了它们。

“书上……没写这个啊!”黑熊几乎要哭出来。

东方博士被请来。他蹲在苗床边观察许久,翻开《本草纲目》“虫部”,找到“蚯蚓”条。

“蚯蚓粪可肥土,亦能驱线虫。”他念道,然后抬头,“去请几位蚯蚓朋友来。”

这是一个奇妙的组合:黑熊老怪小心翼翼地挖开土壤边缘,几条肥硕的蚯蚓被请进来。它们松土、排泄,线虫果然减少了。

“不是所有问题,书里都有现成答案。”博士说,“但书里给了思路:万物相生相克。线虫怕蚯蚓,就像某些毒怕某些解药。”

黑熊老怪似懂非懂,但它记住了“相生相克”。

金石站的问题更棘手:苔藓长出来了,但地衣迟迟不生。乌鸦黑羽翻遍“草部”“木部”,找不到原因。

直到小蝴蝶飞飞在夜晚巡查时发现:枯木周围的萤火虫太少了。地衣需要微弱的光合作用,而这片区域因为乌鸦常年栖息,鸟类粪便改变了土壤酸碱度,影响了发光菌的生长。

“那就……请萤火虫搬家?”乌鸦黑羽犹豫。

“不,是‘邀请’。”小松鼠博士说,“我们在旁边种点萤火虫喜欢的植物——书上说‘腐草为萤’,萤火虫幼虫爱吃蜗牛和腐殖质。”

于是金石站旁边多了一小片腐殖土,种上了喜阴的蕨类。一周后,萤火虫真的来了。地衣开始在夜间微弱的光中生长。

而最惊险的,发生在炮制工坊。

乌龟慢慢在试验乌头炮制的第六次换水时,陶罐突然裂开一条缝!剧毒的乌头汁液渗出来,流向灶边的水沟——而水沟下游,是小动物们喝水的溪流!

“堵住!”乌龟慢慢第一次发出急切的嘶吼,用整个身体扑向裂缝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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黑熊老怪正好来送柴,见状一掌拍飞陶罐——罐子撞在石头上粉碎,毒汁大半溅在石面,滋滋冒着白烟。

“你疯了?!”黑熊怒吼,“用身体堵?!”

乌龟慢慢从地上慢慢爬起,龟壳边缘被腐蚀出焦痕:“来不及……想别的。”

东方博士闻讯赶来,看到的是毒汁渗入石缝、黑熊抱着乌龟的惊险现场。

他什么都没说,先取出甘草粉和绿豆汤,让乌龟慢慢服下,又用石灰水冲洗石头和土壤。

处理完毕,已是深夜。

“为什么陶罐会裂?”博士检查碎片。

乌龟慢慢低着头:“我……我想加快进度。用了武火猛煮……陶罐受热不均。”

“李时珍写火候,写‘先武后文’,但没写‘可以急躁’。”博士声音平静,“炮制毒药,急一刻,死一生。你这次是幸运——龟壳厚,毒汁少。若是小动物路过……”

他没说完,但所有人后背发凉。

那天夜里,炮制工坊多了一条新规:所有危险炮制,必须双人监督。陶罐全部换成厚壁石锅,火候由沙漏严格计时。

乌龟慢慢在月光下,用腹甲在泥地上刻字,一遍又一遍:

“慎独。”

“慎独。”

“慎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