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11章 新篇章新风貌(1 / 2)

晨光刺破稀薄的云层,洒在北美西部辽阔而伤痕累累的大地上。风依旧带着荒原的粗粝,却少了那股令人不安的能量躁动与硫磺气息,多了几分冰雪消融后土壤苏醒的湿润与草木萌发的清新。

“播种者号”庞大的身影,如同金属铸就的远古甲虫,在龟裂的公路上留下两道深深的辙痕。它行驶得不快,沉稳而坚定。原本“逐光号”流线型的战斗轮廓早已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方正、模块化的车体。主体由修复的“先驱者”工程车底盘和部分“逐光号”的强化骨架构成,外层覆盖着新旧不一的复合装甲板——有来自旧世界的合金,有南极地下找到的奇异金属,也有沿途据点交换来的粗糙钢板。车顶加装了可展开的太阳能板和一套小型气象与能量监测阵列。车头,那块擦拭干净的“逐光号”编号板下方,焊接着一门改装过的轻型激光炮,炮口幽蓝,但更多时候只是沉默的威慑。

车内空间经过了精心规划。驾驶舱保留了部分熟悉的仪表布局,但更多的是科勒和艾拉添加的、用于监控源晶核心能量输出与环境数据的屏幕。驾驶座后方,是集成了简易实验台、数据终端和工具墙的“科研角”;接着是相对宽敞的、兼具会议与休息功能的生活区,以及用隔板分开的医疗角和小型物资仓库。车尾是独立的能源舱,那团温顺的源晶核心被安置在多层屏蔽与缓冲装置中央,通过特制的能量导管为整车提供着平稳而充沛的动力。它不再是战车,而是一座移动的堡垒、一个微型的学院、一间流动的诊所。

陆景行坐在特制的驾驶座上,左腿被机械外骨骼支撑着。他的脸庞比南极时清瘦了些,眉宇间刻着更深沉的沉稳,目光却明亮依旧。他不需要时刻操控方向盘,“播种者号”具备基础的自动驾驶和地形适应能力,他更多是观察者与决策者。

副驾驶的林锐正在核对地图与卢博士传来的最新环境监测报告。“根据过去三个月的观测数据,全球大气环流模式正趋向历史正常值,大规模极端风暴频率下降67%。电离层扰动减弱,跨区域无线电通讯稳定性提升。”他念着报告,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,“就连那些……变异生物的活跃度,根据各据点反馈,也降低了八成以上。大部分表现出退缩、休眠迹象,甚至有些开始自然死亡。”

“是‘源晶之心’的净化脉冲,平衡了全球能量场。”艾拉的声音从后面的科研角传来。她穿着改合身的防护服,坐在数据终端前,脸色还有些苍白,但眼神专注,指尖在虚拟键盘上轻盈跳动。“异常的能量刺激源消失,依赖或受其影响的生物链开始回调。但这不是简单的复原,而是一种……新的平衡。许多物种已经发生了不可逆的改变。”

科勒博士凑在另一个屏幕前,上面显示着简化后的“先驱者”生态修复技术图谱。“好消息是,我们带出来的部分环境修复模组,在一些受损严重的区域小范围应用,效果显着。土壤净化、水体过滤、甚至促进原生植物在低辐射环境下萌发的催化剂……这些技术如果能推广开……”

“不能直接给。”陆景行忽然开口,声音平稳,“给鱼不如教人织网。我们要分享的是原理、是方法、是让他们能根据自己条件调整的工具,而不是成品。”

这是他们一路行来的核心原则。不充当救世主,只做知识的搬运工和催化者。他们将复杂的“先驱者”科技,结合艾拉、科勒的理解和沿途搜集的旧世界资料,拆解成易懂的模块:如何利用常见材料制作高效净水器,如何根据土壤残留辐射值调配简易中和剂,哪些变异植物经过处理可以安全食用或药用,如何建立小型风能或太阳能收集装置,基础的伤口处理与流行病预防……

他们每到一个还有人类活动的区域——无论是依托城市废墟的堡垒、藏身山谷的村落,还是漂泊的游牧车队——都会停留数日到数周。最初往往伴随着警惕甚至敌意,但“播种者号”不携带大量物资的姿态(他们主要依靠自身能源和少量补给)、主动展示无害技术(如医疗帮助)、以及分享“全球环境可能正在缓慢好转”的信息,逐渐打开了局面。

苏晴的医疗知识和从南极带出的、经过简化的医疗技术,往往是最快建立信任的桥梁。林悦对环境能量和潜在危险的敏锐感知,帮助他们避开许多麻烦,也让她成了孩子们好奇围观的“小先知”。林锐和迭戈负责安全与侦察,他们的沉稳和身手赢得了许多挣扎求生的战士的尊重。老陈和其他“破晓”幸存者则以其朴素的生存智慧和战斗经验,与各地的守卫者们交流互助。

而科勒、艾拉、卢博士和陆景行,则负责更深层的交流。他们举办简陋的“课堂”,在篝火边,在残破的建筑里,讲解能量原理、种植技术、基础机械维修。他们倾听各个幸存者群体的困境、冲突、希望。他们不直接介入内部争斗,但会提供中立的沟通平台和信息,促使不同群体意识到,在逐渐平息的天地之威面前,合作比内耗更有生存机会。

小主,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,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,后面更精彩!

“播种者号”本身,就是最好的宣传。它证明了不同来源的技术可以融合,证明了稳定能源可以带来更多的可能性,也象征着一群来自不同背景、带着创伤的人,如何为了一个共同的目标而协作。

几个月下来,他们身后留下了一条断续但确实存在的“联系线”。通过修复或搭建的简易中继站,以及约定的定期通讯频率,原本孤立的据点之间开始有了声音的往来。贸易路线被重新讨论,技术心得被交换,关于“监管者”潜在威胁的警告(以谨慎的方式)被传播。一个松散、脆弱,但确实在萌芽的“互助网络”雏形,在广袤的荒原上若隐若现。

当然,并非一切顺利。他们遇到过试图抢夺车辆和技术的强盗团伙,遭遇过因循守旧、拒绝任何改变的封闭社区,也亲眼见过因资源分配不公而爆发的流血冲突。他们自身也并非完美,科勒有时会因急于推广技术而忽略当地实际,艾拉在回忆南极经历时仍会陷入短暂的恍惚,迭戈的警惕近乎偏执,陆景行则常常在深夜因腿痛和沉重的责任而无法入眠。

但他们坚持着,调整着。

此刻,“播种者号”正驶向一个名为“绿洲镇”的较大型据点。根据之前的无线电联络,这个建立在旧时代水库遗址旁的社区,拥有相对较好的农业基础和水源,但也面临着土地肥力下降和周边变异生物周期性骚扰的问题。他们希望交流种植技术和商讨防御协作。

车辆接近一片生长着稀疏耐旱灌木的丘陵地带时,林悦忽然从生活区抬起头,望向车窗外某个方向,轻声道:“那边……能量很平静。有干净的水,还有……很多小小的、开心的生命。”

陆景行示意林锐减缓车速,切换部分传感器对准那个方向。屏幕显示出一个隐蔽的山谷,热成像中有稳定的水体热源和许多小型温血动物的踪迹。更重要的是,环境辐射读数处于极低水平。

“记录坐标,分享给‘绿洲镇’。”陆景行说,“一个潜在的清洁水源和狩猎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