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九章 定鼎中州

地底祭坛被毁，黑气长老湮灭，空间裂缝消失。

玄冰台上，残余的黑渊怪物在失去指挥和后续支援后，很快被反应过来的各方修士联手剿灭。风雪依旧呼啸，但方才那场突如其来的袭击与林夜当众揭穿的惊人内幕，让整个会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
无数道目光，或惊疑、或愤怒、或恐惧、或恍然，全部聚焦在面色铁青、气息紊乱的寒寂谷谷主韩千山身上。那些原本依附或响应“诛魔联盟”的势力代表，此刻如同被毒蛇咬了一口般，下意识地远离了寒寂谷与金刚寺的阵营，脸上写满了后怕与愤怒。

勾结黑渊！沟通域外邪魔！这已不是简单的派系斗争或利益倾轧，这是背叛人族，背叛此界生灵的滔天大罪！

金刚寺的圆晦大师此刻也是面如土色，他虽未直接参与此事，但此次大会乃两家联合发起，若寒寂谷坐实此罪，金刚寺也难逃干系，百年清誉将毁于一旦！

“韩千山！”天剑宗宗主金烈须发戟张，剑意勃发，直指高台，“你还有何话说？！地底祭坛，黑气长老，沟通邪魔裂缝！证据确凿，铁证如山！你寒寂谷，竟是如此狼子野心，妄图引狼入室，祸害中州吗？！”

冰无痕周身寒气四溢，声音比玄冰更冷：“难怪你等如此急迫要对付混元宗，原来是要为黑渊侵蚀扫清障碍，甚至……杀人灭口！韩千山，你罪该万死！”

木长春痛心疾首：“糊涂啊！黑渊之力，乃众生之敌，沾之即堕，你身为北冥魁首，怎能行此倒行逆施之举？！”

台下更是群情激愤：

“原来‘诛魔’是假，自己才是魔！”

“差点就被他们骗了！若非林宗主洞察奸邪，我等岂非要助纣为虐？”

“寒寂谷必须给天下一个交代！”

“还有金刚寺！你们是不是也知情？！”

面对千夫所指，铁证如山，韩千山额头青筋暴跳，眼中闪过疯狂的挣扎与怨毒。他知道，事已至此，任何辩解都苍白无力。地底祭坛虽被毁，但那黑气长老残留的气息与祭坛痕迹，根本无法抵赖。

“哈哈哈……”韩千山忽然发出一阵嘶哑的狂笑，笑声中充满了不甘与狰狞，“成王败寇，何须多言！不错！那祭坛是本座安排！黑渊之力又如何？这天地将倾，法则崩坏，凭什么要我等陪葬？！黑渊许诺，可保我寒寂谷道统不灭，甚至可助我突破化神，窥得长生！与这相比，些许代价，算得了什么？！”

他猛地看向林夜，眼中是刻骨的恨意：“都是你！林夜！若不是你屡屡坏我好事，若不是你得了那不该得的机缘，搅乱局势，本座何须铤而走险！今日就算功亏一篑，也要拉你垫背！”

话音未落，韩千山身上气息轰然暴涨，竟隐隐有突破元婴后期、触及元婴巅峰的迹象！只是这气息驳杂不稳，充满了冰冷的死寂与一丝令人不安的黑暗意味，显然是通过某种邪法或与黑渊交易强行提升而来！他双手猛地一合，玄冰台上空骤然凝聚出无数根巨大的、闪烁着幽蓝寒光与丝丝黑气的冰矛，铺天盖地，朝着林夜等人所在的方位攒射而下！同时，他身形化作一道黑蓝交织的流光，竟是不顾一切，直接扑向林夜，手中多出一柄通体漆黑、缠绕着冰霜与黑气的诡异长刀，刀锋所过，空间都被冻结、腐蚀！

“谷主！”寒寂谷中也有部分死忠长老与弟子，见谷主拼命，也红着眼睛，催动法力，攻向天剑宗、玄冰宫等阵营，试图制造混乱，为韩千山创造机会。

场面再次失控！

“冥顽不灵！”林夜冷哼一声，面对那漫天冰矛与韩千山的搏命一击，不退反进！

【混沌道域】全开！灰蒙蒙的光晕瞬间扩张至三十丈，将苏沐清三人及附近区域笼罩。道域之中，规则扭曲，那些激射而来的冰矛进入灰光范围后，速度骤减，表面的幽蓝寒光与黑气迅速被【归虚】之力分解、同化，威力十不存一，被苏沐清三人轻易挡下。

而面对韩千山那蕴含了寒寂谷秘法与黑渊邪力的搏命一刀，林夜直接伸出了右手。

五指张开，掌心之中，一点灰白光芒骤然亮起，虽微小，却仿佛蕴含着开天辟地、定义万物的初始意境——【原初奇点】雏形之力，首次被他主动、可控地引动了一丝！

没有浩大声势，只是简简单单地向下一按。

嗡——！

韩千山那凌厉绝伦、融合了冰封与腐蚀之力的刀光，在触及林夜掌心前方三尺时，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无质却又坚不可摧的“定义之墙”，骤然凝固！刀身上沸腾的黑蓝光芒疯狂挣扎，却如同陷入琥珀的飞虫，丝毫动弹不得，反而开始从最细微的结构处崩解、消散！

“这……不可能！这是什么力量？！”韩千山瞳孔骤缩，惊骇欲绝。他感觉自己修炼数百年的寒冰法则与借来的黑渊之力，在这股看似微小的灰白光芒面前，如同沙堡遇潮，正在被从根本上“否定”和“抹除”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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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井底之蛙，安知天地之广。”林夜语气冰冷，掌心灰白光芒微微一闪。

咔嚓！

韩千山手中那柄品质不凡的诡异长刀，从刀尖开始，寸寸碎裂，化为齑粉！反噬之力顺着手臂席卷而上，韩千山惨嚎一声，整条右臂连同半边肩膀，瞬间被那股奇异的湮灭之力侵蚀，化为飞灰！

“啊——！”韩千山遭受重创，气息暴跌，眼中疯狂更甚，竟不顾伤势，左手掐诀，体内元婴光芒大放，一股狂暴的毁灭波动骤然升起——他竟要自爆元婴，拉林夜同归于尽！

“宗主小心！”苏沐清、金无双、冰璃同时惊呼，就要上前。

“困兽之斗。”林夜却更快一步，左手并指如剑，对着韩千山丹田处遥遥一点。

一道细微如发、近乎透明的【归虚剑气】后发先至，无视了韩千山体表的护体灵光与混乱的能量波动，精准无比地没入其丹田，刺中那光芒狂暴、即将炸开的元婴！

剑气入体，没有爆炸，只有一声轻微的、仿佛气球漏气般的声响。韩千山体内那狂暴的元婴自爆能量，如同被戳破的气球，瞬间泄气、萎靡，被【归虚剑气】蕴含的湮灭之力迅速分解、净化。

韩千山身体猛地一僵，眼中疯狂的光芒迅速黯淡下去，取而代之的是无边的恐惧与绝望。他能感觉到，自己苦修数百年的修为、元婴，乃至与黑渊交易获得的那部分力量，都在被那道诡异的剑气快速“抹去”！

“不……我不想死……黑渊大人……救……”他嘴唇翕动，发出微不可闻的哀求，但声音戛然而止。

林夜手指微收，那道【归虚剑气】在彻底废掉韩千山修为、净化其体内黑渊残留后，悄然消散。

噗通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