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半个时辰后，四人来到城西一家铁匠铺。

铺子不大，炉火正旺，一个赤膊壮汉正在捶打一块烧红的铁胚。见有客人来，他头也不抬：“打什么兵器？”

冷霜上前，取出一枚剑形令牌，在壮汉眼前一晃。

壮汉动作一顿，放下铁锤，看了看四人：“后院说话。”

后院厢房，壮汉确认了令牌真伪，抱拳道：“北荒剑宗外门执事，铁战，见过诸位。”

“铁执事不必多礼。”凌渊道，“我们初到中州，想了解近期动向。临海城为何戒严？各宗门修士为何聚集于此？”

铁战面色凝重：“诸位来得正是时候。中州确实有大事发生——三个月前，大乾王朝的‘九公主’赵灵月，在东海州失踪了。”

“九公主？”冷霜惊讶，“皇帝最宠爱的那位？”

铁战点头：“正是。九公主赵灵月，年仅十八岁，但天资卓绝，已是金丹初期修为。三个月前，她奉旨巡视东海州，却在临海城外百里处的‘坠龙渊’附近失去踪迹。随行的十二名禁卫军高手，全部陨落。”

“坠龙渊？”凌渊问。

“那是暴风海边的一处绝地，传说上古时期有真龙坠落于此，形成深渊。渊中罡风肆虐，空间紊乱，元婴修士进入都有陨落之危。”铁战解释，“九公主失踪后，皇帝震怒，派出大量人手搜寻，却一无所获。直到一个月前，有人在坠龙渊外捡到九公主的随身玉佩——就是今天出现的那枚。”

风无痕恍然：“所以皇室认为，九公主可能被困在坠龙渊中？”

“不止如此。”铁战压低声音，“有传言说，九公主并非意外失踪，而是主动进入坠龙渊，寻找某样东西。”

“什么东西？”

铁战摇头：“这就不清楚了。但各宗门修士聚集于此，一方面是想帮忙寻找九公主，卖大乾皇室一个人情；另一方面，也是怀疑坠龙渊中可能有什么宝物出世。”

凌渊心中一动。

蚀天鉴中，【生印】的感应，似乎正指向坠龙渊方向。

难道……

“铁执事，坠龙渊在何处？”凌渊问。

铁战取出一份地图，指向临海城东北方向：“这里。但奉劝诸位，若无必要，千万不要靠近。最近已经有十几批修士进入坠龙渊，能活着出来的不足三成。连元婴修士都有陨落其中。”

凌渊看着地图，陷入沉思。

九公主失踪，坠龙渊异动，【生印】感应……

这一切，似乎并非巧合。

“多谢铁执事告知。”凌渊收起地图，“我们会在城中暂住几日，若有需要，再来叨扰。”

离开铁匠铺，天色已晚。

四人在城中找了家客栈住下。

房间内，凌渊盘膝而坐，神识沉入蚀天鉴。

第三枚道印【生印】的光芒，在道图上明灭不定，位置确实在坠龙渊方向。但与之前相比，它的状态似乎有些异常——光芒时而强盛，时而微弱，仿佛受到什么干扰。

“生印……代表生命、生长、创造。”凌渊思索，“坠龙渊那种死地，怎么会有【生印】存在？除非……”

除非那里有极致的死亡，才孕育出极致的生机。

或者，有人以特殊手段，将【生印】困在了那里。

“凌长老。”门外传来冷霜的声音。

“进来。”

冷霜推门而入，神色严肃：“刚得到消息，大乾王朝发布悬赏:凡能找到九公主者，赏上品灵石百万，赐侯爵爵位，并可进入‘大乾宝库’任选三件宝物。若能提供有效线索，也有重赏。”

凌渊挑眉：“好大的手笔。”

“还有，”冷霜迟疑道，“我打听到，中州三大势力之一的‘天机阁’，已经派长老前来。据说天机阁擅长推演天机，或许能算出九公主的下落。”

“天机阁……”凌渊想起玄霄真人提过这个势力，“中州最神秘的宗门，据说能窥探天机，预测未来。”

“正是。天机阁的人明日就会抵达临海城。届时，各势力恐怕都会有所动作。”

凌渊点点头：“我知道了。你们今晚好生休息，明日随我去坠龙渊外看看。”

冷霜一惊：“凌长老，您真要……”

“只是在外围查探，不入深渊。”凌渊道，“况且，我有种预感，九公主的失踪，可能与我们要找的东西有关。”

冷霜虽然担忧，但知道凌渊决定的事不会改变，只能领命退下。

夜深人静。

凌渊站在窗前，望向东北方向。

夜空下，那个方向隐约可见一片漆黑的天幕，连星光都无法穿透——那是坠龙渊的方向。

蚀天鉴在识海中微微震动，【生印】的感应越发清晰。

与此同时，皇宫深处，那位龙袍男子面前的水镜，再次显现出凌渊的身影。

“果然对坠龙渊感兴趣……”男子轻笑，“去吧，去找她吧。只有你，才能打开那道门……”

他端起茶杯，抿了一口。

“蚀天传人，朕等你很久了。”

窗外，一道黑影掠过，如同夜枭，悄无声息。

夜色，更深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