陆子昂的手僵在半空,随即若无其事地收回,心中闪过一丝失落,又有些好笑自己的紧张。
他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,由衷地附和:
“是挺像的,大自然真是鬼斧神工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再次回到她脸上,语气变得更加柔和:
“文欢,我在想......能和你一起,在世界各个角落,看遍这些不可思议的美景,经历这些奇妙的瞬间,大概......就是我所能想到的,最浪漫的事了。”
张文欢转过头,对上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、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浓烈情意,心中像被羽毛轻轻拂过,一片柔软。
她没有立刻回答,只是低下头,看着脚下越来越小的、如同模型般的世界,嘴角却悄悄扬起一个无比甜蜜而幸福的弧度。
这种恋人未满的暧昧、试探与悸动,如同卡帕多奇亚清晨的空气,清新而醉人,充满了整个暑假,像一杯精心调配、逐渐发酵的鸡尾酒,色彩斑斓,香气愈发醇厚,等待着最后被点燃的时刻。
终于!
暑假的尾声,在西杭市一个以音效卓越和私密性着称的私人音乐厅内。
这里今夜被精心打造成了一个梦幻的花园。
香槟色的玫瑰与淡雅的白绣球、翠绿的尤加利叶交织簇拥,从入口一直铺陈到舞台中央,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花香与悠扬的现场弦乐四重奏旋律,灯光柔和,营造出温暖而浪漫的氛围。
陆子昂几乎邀请了所有他们共同的朋友圈,包括陆子昂的许多哥们和朋友,还有梁怀瑾、张文华、沈毅、沈明,以及一些平时玩得好的同学,大家都穿着得体甚至隆重的服饰,脸上带着心照不宣和真诚祝福的微笑。
当张文欢穿着一身由意大利老师傅量身定制、剪裁极佳的白色蕾丝小礼裙,略显疑惑地被好闺蜜挽着胳膊,引领到音乐厅中央时,她还在好奇地问:
“到底什么惊喜啊神神秘秘的?今天是谁的生日吗?我怎么不记得......”
话音未落,现场的灯光忽然次第暗下,只留下一束清澈如水的追光灯,如同月光般精准地打在她身上,将她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。
音乐声也停了,现场瞬间安静下来,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。
就在这时,陆子昂穿着一身剪裁完美、衬得他肩宽腿长的深蓝色丝绒晚礼服,手捧着一大束娇艳欲滴、仿佛还带着露珠的红玫瑰,从舞台侧方的阴影中缓缓走出。
他的步伐稳健,目光如同最明亮的星辰,穿越人群,牢牢锁在有些不知所措的张文欢身上,那眼神里,是前所未有的深情、郑重和一丝难以掩饰的紧张。
他一步步走到她面前,在距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,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动作。
他单膝跪地,这并非求婚,而是他所能想到的、表达最高郑重和尊重的方式。
他举起手中一个打开的黑色丝绒盒子,里面并非传统的钻戒,而是一枚设计极其精巧、主钻璀璨夺目、周围镶嵌着细碎蓝宝石的铂金手链,在灯光下流光溢彩,一看便知价值不菲且独具匠心。
“文欢。”
他的声音通过隐藏的微型麦克风,清晰地传遍了音乐厅的每一个角落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,却无比清晰、无比真诚地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弦上:
“从我们在江州大学校园里第一次偶然相遇,你抱着书本从我身边走过,阳光洒在你头发上的那一刻起,到这个暑假,你带给我的一次又一次惊喜、震撼和发自内心的快乐,在瑞士的雪山上,你像火焰一样燃烧我的眼睛,在夏威夷的海浪里,你如同海之女神般自由徜徉,在土耳其的热气球上,你迎着朝阳张开双臂,美得像一个我不敢惊醒的梦......”
他深吸了一口气,仿佛在汲取勇气,目光灼灼地凝视着眼前这个让他魂牵梦萦的女孩,看着她因惊讶而微微张开的唇,看着她眼中闪烁的、难以置信的幸福感,继续深情地说道:
“在这些无数个瞬间里,我无数次想告诉你这句话,但总觉得时机不够好,准备不够充分,直到今天,在这里,在我们的朋友面前,我不想再等了,张文欢,我喜欢你,很久了!这不是一时冲动,是经过这漫长暑假、日日夜夜沉淀后的确定,是发自灵魂最深处的爱慕和渴望。”
他的声音变得更加柔和,带着恳切:
“所以,文欢,请你,给我这个机会,做我的女朋友,好吗?让我有机会,在未来的每一天,每一刻,都陪在你身边,照顾你,保护你,让你永远像现在这样,笑容灿烂,眼眸明亮,永远快乐!”
周围的朋友们早已按捺不住,开始起哄,整齐划一地喊着:
“答应他!答应他!文欢,答应他!”
张文欢的脸颊瞬间绯红如霞,心脏在胸腔里如同擂鼓般砰砰狂跳,几乎要撞出胸腔。
她看着眼前这个英俊不凡、家世优越、为她费尽心思准备了如此盛大而浪漫告白仪式的男人,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溢出来的、滚烫的爱意和显而易见的紧张,心中的甜蜜感和幸福感如同喷涌的泉水,瞬间达到了顶点,将她整个人淹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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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没有像众人期待的那样直接说我答应,而是在众人渐渐安静下来的注视中,微微俯身,先是接过了那束象征着炽热爱恋的红玫瑰,将它紧紧抱在怀里,仿佛能从中汲取力量。
然后,她抬起眼眸,直视着依旧单膝跪地、紧张等待判决的陆子昂,用一种带着羞涩、却又无比清晰、郑重的语气,一字一句地说道:
“陆先生,今后的日子,我们会携手一起度过,希望你能永远记住,今天在这里,许下的每一个承诺。”
这无疑是答应了!
而且是以一种更显庄重、着眼于未来的方式!
陆子昂狂喜,巨大的幸福感冲击着他,他猛地站起身,因为激动,动作甚至有些踉跄。
他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,那笑声充满了得偿所愿的畅快和喜悦,他举起右手,像是在宣誓般大声说道:
“一定!我陆子昂对天发誓,一定永远记住今天的每一句话,永远对你好,绝不负你!”
在所有人爆发的热烈欢呼、口哨声和经久不息的掌声中,他张开双臂,毫不犹豫地、紧紧地将张文欢和她怀中的玫瑰花一同拥入怀中,力道大得几乎要将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。
然后,在璀璨迷离的灯光和所有朋友真挚的见证下,他低下头,带着无比的珍视和满腔的爱意,深情地吻住了她那娇嫩柔软、如同玫瑰花瓣般的嘴唇。
酒会的气氛瞬间被推向最高潮。
香槟塔被注满金色的液体,音乐切换成更加欢快热烈的舞曲,朋友们蜂拥而上,将他们围在中间,送上最热烈的祝福和调侃。
“可以啊子昂!搞得这么浪漫!”
“文欢,恭喜恭喜!你们俩太配了!”
“什么时候请喝喜酒啊?”
......
当晚,张文欢没有回临湖苑。
在陆子昂位于西湖南岸、一处极为私密、仅限顶级别墅区内的宅邸中。
卧室极大,整面墙的落地窗外是波光粼粼、倒映着月光的西湖夜色,晚风轻柔地吹拂着昂贵的真丝窗帘。
两人之间的气氛,从进门时的微醺、甜蜜和难以平复的激动,逐渐在静谧的夜色和彼此胶着的目光中,变得暧昧而灼热。
昂贵的礼服外套、丝巾、领结随意散落在柔软的长毛地毯上,急促的喘息声和心跳声在静谧的夜里被无限放大,清晰可闻。
“欢欢......”
陆子昂的声音沙哑得厉害,充满了情动时的克制,他小心翼翼地抚摸着张文欢滚烫的脸颊,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,仿佛在对待一件易碎又无比珍贵的稀世珍宝:
“可以吗?”
张文欢脸上带着初经人事的羞赧、紧张,甚至有一丝本能的恐惧,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蝶翼般剧烈颤抖着,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投下淡淡的阴影。
但她还是勇敢地迎上他那双充满了欲望、爱意和询问的目光,仿佛从他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紧张的自己,也看到了那份不容置疑的深情。
她深吸一口气,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,轻轻点了点头,发出一声几不可闻、却如同天籁般的嗯。
这声许可,如同点燃了最后的引线。
陆子昂的吻再次落下,比之前在音乐厅的那个吻更加炽热、更加深入,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和无限的怜爱。
窗外的月光温柔地洒满房间,见证着在这个不平凡的夜晚,张文欢完成了从青涩女孩到真正女人的蜕变,将自己身心俱付,完全交付给了这个她认为值得托付一生、并深深爱着的男人。
正式确立关系后,张文欢和陆子昂自然而然地成为了江州大学校园里最引人注目、也最令人艳羡的一对璧人。
他们毫不避讳地展现着恋爱的甜蜜,经常十指紧扣地出现在图书馆静谧的阅览室、梧桐夹道的林荫路、甚至人声鼎沸的食堂。
“子昂,我想喝那个新出的芝芝莓莓,去冰,半糖。”
张文欢晃着他的手,语气带着点撒娇的意味。
“好,你在这儿坐着等我,我去买。”
陆子昂立刻应道,体贴地帮她拉好椅子,把她的书包放在旁边,然后才转身走向奶茶窗口,不一会儿就端着两杯饮料回来,将她指定的那杯细心地插好吸管递到她面前。
他甚至会主动陪她去上她感兴趣、而他觉得枯燥乏味的西方艺术史选修课,只为了能多和她待在一起。
课堂上,他其实多半在看她专注记笔记的侧脸,或者偷偷在桌子底下握住她的手,被她嗔怪地瞪一眼,又傻笑着不肯放开。
一次,两人刚下课,正手牵手走在去往图书馆的路上,偶遇了刚从音乐学院琴房练完琴出来的梁怀瑾,以及他身边那位气质清纯干净、名叫林姝的音乐学院大二学生。
“欢欢,子昂。”
梁怀瑾率先笑着打招呼,语气温和。
林姝也立刻落落大方地跟着微微躬身,礼貌地叫道:
“文欢姐,子昂哥。”
“怀瑾哥,林姝。”陆子昂立刻回应,态度很是尊重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客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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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深知梁怀瑾是张文欢的哥哥,本身能力也极为出众,是他必须认真对待的人物。
张文欢则更显亲昵,她松开陆子昂的手,笑着上前一步,自然地挽住林姝的胳膊:
“小姝,最近怎么样?我听文华说,你签过去之后发的那首原创单曲,数据非常不错?好像都冲上新歌榜前排了?”
林姝被她挽着,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,脸颊微红:
“嗯,是还不错,多亏了文华哥公司的团队专业,推广力度大,而且......怀瑾他也帮了我很多,给了我很多建议。”
她说着,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梁怀瑾,眼神里满是依赖和甜蜜。
梁怀瑾顺势搂了搂林姝的肩膀,笑容温润:
“是她自己底子好,唱功扎实,声音有辨识度,我只是帮忙听听,给点外行的意见。”
他的目光掠过妹妹和陆子昂依旧紧握的手,眼中流露出由衷的欣慰:
“你们这是刚下课?”
“是啊,选修的西方艺术史,听得我头都大了,准备出去看一场电影。”
张文欢吐了吐舌头,做出一个苦恼的表情。
“那快去吧,别耽误了正事。”
梁怀瑾笑着摆摆手。
看着两人相携离去的背影,林姝小声对梁怀瑾说:
“怀瑾,文欢姐和子昂哥站在一起,真的好般配啊,像偶像剧里的男女主角。”
梁怀瑾笑了笑,目光深远:
“是啊,子昂各方面条件都不错,对欢欢也用心,希望......他能一直这样对她好。”
梁怀瑾和林姝的感情也十分稳定和甜蜜。
两人经常约会,有时一起泡在图书馆的角落,他处理他的金融模型,她研究她的乐理知识,有时一起去听小众的音乐会,分享彼此的感受。
更多的时候,只是简单地在傍晚的校园里手牵手散步,聊着一天的趣事。
林姝在张文华旗下的公司发展顺利,凭借出色的嗓音条件、清丽脱俗的外形以及低调努力的个性,已经积累了不少忠实的粉丝,但她和梁怀瑾在一起时,依旧保持着那份学生气的单纯和依赖,像一对再普通不过的校园情侣。
张文华、沈毅、沈明这帮人也经常组局,有时是约一场酣畅淋漓的篮球赛,陆子昂也会加入,球技不错,很快能和众人打成一片,有时是在某个成员的家里搞露天烧烤,啤酒、音乐、喧闹声不断,有时则是包下KTV最大的包厢,鬼哭狼嚎到深夜。
陆子昂也慢慢融入了这个以张文欢为核心的兄弟圈子,和大家相处融洽。
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、平静,充满了青春恋爱的甜蜜气息,仿佛会永远持续下去。
甜蜜的时光飞逝,转眼张文欢已是大四上学期。
一个普通的午后,她抱着书本从教学楼出来,正准备去找陆子昂,一个有些熟悉又带着几分陌生的声音在身后响起。
“文欢小学妹?好久不见。”
张文欢回头,映入眼帘的是一张依旧帅气,但褪去了少年青涩,多了几分成熟沉稳的脸庞。
“啊?江林学长?”
她愣了一下,随即脸上浮现出真实的惊喜:
“真的是你!好久不见!”
江林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衬衫和卡其色长裤,身形挺拔,笑容温和,眼神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喜悦:
“真巧,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你。”
“是啊,好巧。”
张文欢笑道:
“学长你怎么会在这里?”
“来读博。”
江林言简意赅,目光始终落在张文欢身上,带着不易察觉的欣赏:
“几年不见,文欢学妹更漂亮了,当年就是校花级别,现在更是......让人移不开眼。”
“学长你还是这么会说话。”张文欢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。
“一起喝杯咖啡?叙叙旧?”
江林发出邀请,语气自然。
张文欢想了想,点头答应:“好啊。”
学校附近的咖啡厅里,弥漫着咖啡豆的醇香。
“学长在国外读书怎么样?”张文欢搅拌着面前的拿铁问道。
“挺好的,主要是学习,节奏很快,但也开阔了眼界。”
江林顿了顿,看向张文欢,语气带着一丝试探:
“没想到文欢学妹这么漂亮,追求者一定很多吧?现在......有男朋友了吗?”
张文欢坦然点头:
“有,交往一年多了。”
江林脸上笑容不变,眼神几不可查地黯淡了一瞬,随即用更轻松的语气说:
“能成为你男朋友的,一定非常优秀吧,祝福你们。”
他举起咖啡杯,像是在敬酒。
这一刻,江林脸上维持着风度翩翩的笑容,但心中却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酸涩。
他在国外时,刻意打听了张文欢的学校,选择回来读博,未尝没有抱着再见她一面,甚至期待发生点什么的心思。
他发现,几年过去,张文欢在他心中的印象非但没有模糊,反而愈发清晰动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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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在国外也交往过女友,但谁也带不来张文欢曾带给他的那种悸动。
至于她有男朋友......江林潜意识里并不认为这是不可逾越的障碍。
没结婚,就有机会。
何况,就算结婚了......
他甩甩头,将这点阴暗的念头压下去,告诉自己,顺其自然,至少先重新成为她生活里的朋友。
首先,要先了解张文欢学妹的生活状态和朋友圈,去尝试,和她的朋友们,获得友谊,从而能从侧面得知关于张文欢的一些消息,总之有朋友打助攻,是好的情况。
两人交换了威信号和电话,气氛融洽地结束了这次偶遇。
晚上,张文欢来到她和陆子昂同居了半年的爱巢,一套位于学校附近高档小区的大平层,布置得温馨而舒适。
“今天遇到以前的一个学长了,江林,以前中学的风云人物。”
张文欢一边换鞋一边随口说道。
陆子昂正坐在沙发上打游戏,闻言头也没抬,开玩笑地说:
“帅吗?有没有我帅?”
张文欢故意逗他:
“很帅啊,感觉比你还帅一点点呢。”
陆子昂放下手柄,笑着把她拉进怀里,捏了捏她的脸:
“那我压力好大啊,哈哈,我女朋友就是太抢手了,所以,我决定,我要采取行动,巩固地位!”
“什么行动?”
“早点带你见家长。”
陆子昂收敛了玩笑的神色,认真地看着她:“文欢,你知道的,我是真心的想要娶你,先见一见我妈妈?然后,等我们大学毕业,就结婚,行吗?”
张文欢看着他眼中的期待和郑重,心中一动,点了点头:
“见家长可以呀,不过......”
她狡黠地眨眨眼:
“你还缺少一个浪漫的求婚仪式哦,别想这么轻易就把我骗回家。”
就这样,张文欢答应了邀约。
大四上学期的一个周末,阳光明媚。
陆子昂开着那辆拉风的银色阿斯顿马丁,心情颇好地接上张文欢,驶向他家位于西杭老牌顶级别墅区的家。
今天,是他正式带张文欢回家见母亲叶新梅的日子。
陆家别墅是典型的欧式风格,占地面积颇广,院内绿植修剪得一丝不苟。
内部装修极尽奢华,水晶吊灯、大理石地面、厚重的丝绒窗帘,随处可见昂贵的古董摆件,但整体风格略显繁复和老派,带着一种急于彰显财富的堆砌感。
叶新梅穿着一身最新季的香奈儿粗花呢套装,脖子上戴着饱满圆润的南洋珍珠项链,端坐在客厅那张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紫檀木雕花主位沙发上。
她保养得宜的脸上画着精致的妆容,见到他们进来,脸上露出一种程式化的、带着审视意味的笑容。
“阿姨好,初次登门,这是我给您和叔叔带的一点小礼物,不成敬意。”
张文欢礼貌地微微躬身问好,将手中精心准备的礼品袋递上。
里面包括一条级奢侈品牌的限量版羊绒围巾,触感柔软如云,以及一些顶级的野生官燕盏和进口滋补品。
“哦,来了。坐吧。”
叶新梅随意地指了指旁边的沙发,目光却像最精密的扫描仪,毫不客气地在张文欢身上来回扫视。
从她身上那件看似款式简单、没有任何明显logo,但质感极佳、剪裁完美的乳白色羊绒连衣裙,到她手腕上那块低调的、表盘没有任何钻石装饰,却是百达翡丽复杂功能系列的铂金腕表,再到她脸上那抹恰到好处、既不谄媚也不怯懦的微笑。
佣人安静地奉上茶盏。
叶新梅姿态优雅地端起自己那杯,轻轻吹了吹浮沫,状似无意地开口,声音不高不低,却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探究:
“文欢是吧?听子昂说,你也是浙大的,大四了?嗯......家里是做什么的呀?”
她刻意停顿了一下,补充道:
“父母是经商的,还是......?”
张文欢端起茶杯,姿势标准而自然,听到问题,她微微一笑,回答得比较模糊,这是她一贯对外的说辞,不想过早暴露家庭背景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:
“我爸妈......他们主要是做一些投资和生意上的事情,范围比较杂。”
“投资啊......”
叶新梅拖长了语调,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、带着些许轻蔑的笑意:
“这范围可确实是广了,小到街边店铺,大到跨国集团,都能叫投资,我们陆家呢,是做实体制造业起家的,比较传统,讲究个脚踏实地,也讲究个......知根知底。”
她拿起茶几上的一个象牙色小扇子,轻轻扇着,目光扫过儿子,又落回张文欢身上:
“子昂爸爸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就是,这娶妻娶贤,女孩子啊,最重要的就是家世清白,品行端方,知道进退,懂得分寸,那些心比天高、想着走捷径的,可要不得。”
这话语里的刺,已经相当明显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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张文欢脸上的笑容淡了些,端着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,指节泛出些许白色,但她还是维持着基本的礼貌,声音平和:
“阿姨说的是,品行确实很重要。”
陆子昂在一旁听得有些尴尬和着急,连忙打圆场,语气带着恳求:
“妈,文欢她真的很优秀的!在学校不仅是学霸,成绩名列前茅,而且多才多艺,滑雪、冲浪、马术都玩得很好,性格也特别......”
叶新梅毫不客气地打断儿子的话,目光依旧锁定张文欢,语气听起来温和,实则字字带刺:
“优秀嘛,当然是好事,不过呢,阿姨活了这么多年,在名媛圈子里也待了二十多年,见过的人多了去了,有些女孩子啊,看着是挺光鲜亮丽的,穿名牌,用奢侈品,但骨子里那股子小家子气和上不得台面的算计,是再怎么伪装也藏不住的,真正有底蕴、有传承的家庭出来的孩子,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松弛感、底气和眼界,是那些半路出家、硬挤进这个圈子的人,怎么模仿也模仿不来的。”
她说着,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张文欢刚才为她倒茶时的手势和姿态:
“就像这倒茶,太过刻意殷勤了,反而失了应有的身份和体统,显得局促。”
张文欢握着茶杯的手紧了又紧。
她放下茶杯,杯底与托盘接触发出清脆的咔声。
她深吸一口气,努力压下心头窜起的火苗,将目光投向身旁的陆子昂,眼神里带着清晰的委屈和一丝期望。
期望他能在这个时候,为她说一句话,哪怕只是委婉地制止他母亲继续这样咄咄逼人。
陆子昂接收到她求助的目光,张了张嘴,眉头紧皱,脸上露出挣扎和为难的神色,他想对母亲说您别这么说文欢、她不是那样的人,但在叶新梅一个带着警告和威严的凌厉眼神扫过来之后,他到了嘴边的话仿佛被堵住了,最终只是颓然地低下了头,声音微弱地近乎嗫嚅:
“妈......文欢她第一次来,您......您别吓着她......”
叶新梅见儿子在自己面前依旧是这副不敢反抗的样子,心中更笃定了几分,觉得眼前这个女孩果然手段有限,根本拿捏不住自己精心培养的儿子,也进不了陆家高贵的门楣。
她像是失去了继续周旋的耐心,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胜利感,摆了摆手,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和逐客令的意味:
“行了行了,你们年轻人有自己的活动,就别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太婆干坐着了,我有点累了,要休息一下。”
张文欢心中涌起巨大的失望、屈辱和一种被背叛的愤怒。
她猛地站起身,胸膛微微起伏,勉强维持着最后的体面和教养,声音因为强压着情绪而显得有些生硬:
“阿姨,那我不打扰你休息了,我出去打个电话。”
她需要立刻离开这个令人窒息的房间,需要呼吸新鲜空气,也需要......找点支撑,平复翻江倒海的心情。
她拿着手机,几乎是逃离般地快步走向客厅连接着花园的阳台。
陆子昂下意识地想跟过去安慰她,却被叶新梅厉声叫住:
“子昂!你过来!妈有话要单独跟你说!”
张文欢走到阳台,并没有真的打电话,而是背对着客厅,双手紧紧抓着冰凉的金属栏杆,看着楼下花园里那些被精心修剪却毫无生气的花卉,努力做着深呼吸,平复着剧烈的心跳和涌到眼眶的酸涩。
初夏的风带着微醺的热气拂过她的面颊,却吹不散她心头的冰冷和寒意。
就在这时,客厅里,叶新梅压低了但依旧清晰无比、如同毒蛇般钻入耳膜的声音,透过那扇并未完全关严实的玻璃门缝,一字不落地传了出来:
“子昂,你这个女朋友,我一眼就看出来,是个假名媛!是冲着我们陆家的钱和地位来的!”
“真正的富贵是装不出来的!妈妈在名媛圈子二十余年,早就练就了一双火眼金睛!不是我看人准,而是阶层的印记是刻在骨子里,藏不住的!”
“首先,是头发的细节!真正的名媛,连发梢都会透漏着精心养护的光泽,那种质感,是每年几百万护理费用堆出来的!皮肤也是一样,她们从小就知道用最顶级的护肤品,每周固定的护理、按摩、医美保养,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记,不是临时抱佛脚、烫个时髦卷发就能遮盖的!张文欢的头发,看着顺滑,但没有那种底层滋养出来的生命光泽!连家里负责打扫的王妈,刚才都悄悄跟我说,这姑娘的头发,看着还没她女儿用的护发素好!”
“她那个恰到好处的微笑,有点太标准,太完美了!一看就是对着镜子练习了无数次的、刻意的微笑!而真正名媛出来的孩子,笑容是松弛的,自然的,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底气,根本不需要练习!”
“张文欢的眼神里,藏着太多的算计和小心翼翼!还有,她刚才主动为我倒茶,那动作看似礼貌,实则殷勤得像是餐厅里的服务生!看上去是礼貌的举动,反而彻底暴露了她潜意识里的、服务者的心态和卑微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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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子昂啊,像我们这种家庭出来的人,骨子里带着的是被伺候的习惯,是不会在第一次见面,尤其还是对方长辈明显带着挑剔的情况下,就如此放低姿态去展现这种热情的!这不合规矩!”
“其次,她送我的那条羊绒围巾,更是彻底暴露了她品味的巨大落差!看着是名牌,但款式和颜色都透着一股子暴发户的审美!真正的有钱人送礼,讲究的是低调的奢华,是私人定制的纯丝羊绒,是手工刺绣蕴含的故事,是那种看似普通、实则价值连城的独特!品味,是金山银海堆出来的,更是几代人时间熏陶养出来的!她显然不懂这个规则!不是我苛刻,而是真正的豪门,品味是深入骨髓的本能,不是表面上的模仿和追逐!”
“再看她面对我刚刚那些......嗯,算是小小的刁难时的反应?她居然依旧能保持着那副笑脸!而真正的千金小姐,骨子里是带着骄傲和锋芒的,面对不公和侮辱,是会优雅而有力地进行反击的!绝不会无底线的忍让!她的隐忍,不是教养,是怕!是怕说错了话,做错了事,就丢掉了攀上陆家这根高枝、做陆家儿媳妇的机会!是输不起的紧张和惶恐!儿子,你记住,豪门之所以敢试错,是因为我们输得起!而穷人之所以会选择隐忍,是因为他们赌不起!”
“所以,这个张文欢呢。”
叶新梅最后下了结论,语气斩钉截铁:
“你谈一谈,玩玩,妈妈不反对,年轻人嘛,但她想要进我们陆家的门,做我叶新梅的儿媳妇......”
她刻意停顿,加重语气,
“还不够格!”
听到这里,尤其是最后那三个如同冰锥般刺入心脏的不够格,张文欢只觉得一股血气轰地一下直冲头顶,所有的委屈、愤怒、以及属于张杭女儿的那份与生俱来的骄傲,在这一刻彻底爆发,压倒了最后一丝理智和忍耐!
她可以接受质疑,可以接受考验,但她绝不能忍受如此刻薄、如此恶毒的贬低,对她人格的侮辱,以及对她家庭出身的肆意污蔑!
更不能忍受的,是陆子昂从头到尾,如同哑巴一样的沉默和懦弱!
她猛地转过身,一把推开那扇虚掩的阳台门,带着一身凛冽的寒气,大步走了进去!
她的脊背挺得笔直,下巴微微扬起,原本柔和的目光变得冰冷如刀,锐利如箭,直直射向因为她的突然闯入而瞬间错愕、脸色僵住的叶新梅!
“我不够格进你家门?”
张文欢的声音出奇的平静,却像结了冰的湖面,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寒冷和力量,清晰地回荡在偌大的客厅里。
“嗯,说的很好。”
她缓缓地说道,每一个字都像经过深思熟虑,带着千钧重量,砸在光洁的大理石地面上:
“但我要告诉你,其实,你见到我,才是你人生中的高光时刻!”
叶新梅被这突如其来的反击和她身上瞬间爆发出的、完全不同以往的强大气场慑住了,下意识地反问,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:
“为什么?”
张文欢看着她,眼神里不再有之前的隐忍和礼貌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、带着无尽怜悯和嘲讽的冰冷,她一字一句,清晰无比地说道:
“因为,你见到了我,除了今天,你再也没有机会,能见到我这般人,因为你平时,根本没资格,也没实力,踏入我家的门,我们,就是两个世界的人,你以为你很富有,高高在上?实际上,在我眼里,你所炫耀和倚仗的这一切,和真正的底层,并无本质区别!”
“话,我说完了。”
她不再看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、气的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的叶新梅,转而将目光投向一旁呆若木鸡、脸色惨白的陆子昂。
“陆子昂,我现在宣布,我们分手了。”
她的语气斩钉截铁,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。
“因为我对你,非常、非常失望!”
她的声音里终于带上了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,那是被最深信任之人背叛后的痛楚。
“你在你母亲面前,在我被如此羞辱和贬低的时候,竟然连一句反驳的话,一个维护的姿态,都没有!她说了我那么多不好,你就在旁边,像个局外人一样,‘认真倾听’?呵,我明白了,你很孝顺,这很对,这很好,但对我张文欢而言......”
她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斩断所有牵连,
“我、不、接、受!”
“所以,再见!”
说完这最后三个字,张文欢毫不犹豫地转身,挺直了那根从未弯折过的脊梁,大步流星地朝着别墅大门走去,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清脆而决绝,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。
“欢欢!欢欢!你别走!你听我解释!我,我不是你想的那样!我......”
陆子昂这才从巨大的震惊和恐慌中反应过来,急忙起身,踉跄着就要追上去。
“子昂!你给我回来!”
叶新梅猛地站起身,脸色铁青,声音尖锐而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如同一声惊雷在客厅炸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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陆子昂的脚步就像被钉在了原地,他看看母亲那不容抗拒的狰狞脸色,又看向张文欢那毫不犹豫、即将消失在门外的决绝背影,巨大的痛苦和挣扎扭曲了他的面容,最终还是痛苦地闭上了眼睛,停住了脚步,只能朝着门口的方向,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喊道:
“欢欢!晚点......晚点我再和你谈!我给你打电话!”
然而,回答他的,只有那声沉重的、象征着关系彻底终结的关门声......砰!
走出陆家那栋令人窒息的别墅,室外明媚的阳光刺得张文欢眼睛生疼。
她强撑的坚强和冷漠在瞬间土崩瓦解,滚烫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,再也忍不住,汹涌地夺眶而出。
她的初恋,她付出了真心和一切的感情,竟然以这样一种不堪、屈辱的方式,仓促地画上了句号。
她抬手,用力擦掉不断滑落的泪水,深吸一口气,努力平复着翻江倒海的情绪,拿出手机,指尖带着轻微的颤抖,拨通了妹妹张文悦的电话。
“悦悦......”
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哽咽和疲惫:
“来接我一下,在......在云深处别墅区,陆子昂家外面。”
电话那头的张文悦几乎是立刻就听出了姐姐声音里的不对劲,那强装镇定下的脆弱让她心猛地一揪,她没有任何多问,立刻应道:
“姐!你在那儿别动!站在原地等我!我马上到!很快!”
似乎觉得不放心,张文悦又立刻补充了一句,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保护欲:
“我叫上文华他们一起!”
不到二十分钟,一阵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,打破了别墅区的宁静。
一辆、两辆、三辆......足足十几台颜色统一、车型各异的豪车,如同一条黑色的钢铁洪流,以一种近乎霸道的气势呼啸而至!
打头的是五辆体型庞大、充满压迫感的凯迪拉克凯雷德总统一号,后面紧跟着劳斯莱斯库里南、宾利慕尚、迈巴赫S680......车队如同经过精密计算般,嘎一声,整齐划一地停在了路边,几乎将半条路堵死。
车门被迅速而有力地打开,张文悦第一个跳下车,紧接着,张文华、梁怀瑾、张文才、张文恒、张文毅、沈毅、沈明......张家能赶来的兄弟姐妹和核心兄弟圈的人,几乎全都到了!
他们身后,是十几个穿着统一黑色西装、戴着耳麦、神情冷峻、训练有素的保镖,迅速散开,形成了一道无形的警戒线。
一群人瞬间将独自站在路边、身影显得有些单薄的张文欢围在了中间,形成了一种绝对保护的姿态。
此时,天空仿佛也感受到了这凝重的气氛,开始飘起了淅淅沥沥、带着凉意的小雨,雨丝打湿了张文欢的头发和衣衫,更添了几分凄清和哀伤。
看到张文欢明显红肿的眼眶,脸上未干的泪痕,以及那强忍着不让自己再哭出来的、脆弱又倔强的表情,所有人的脸色都在瞬间沉了下来,眼中涌动着怒火和心疼。
尤其是张文华!
他那张继承了父亲张杭俊朗轮廓的脸上,此刻布满了骇人的寒霜,眼神阴鸷冷厉,他上前一步,扶住姐姐的肩膀,声音像是从冰缝里挤出来一样,沉声问道:
“姐,是不是陆子昂?是不是他让你受委屈了?!”
恰在此时,陆子昂终于挣脱了他母亲的束缚,从别墅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,他甚至没打伞,头发和衬衫很快被小雨打湿,看起来有些狼狈。
他焦急地朝着被众人簇拥的张文欢喊道:
“欢欢!欢欢你等等我!我们谈谈!好好谈谈行吗?我知道错了!”
张文欢没有回头,甚至没有看他一眼,只是对着弟弟妹妹们,用一种平静得近乎麻木的语气,冷冷地丢下一句:
“我们已经分手了,没什么好谈的。”
然后,她拉开车门,弯腰坐进了中间那台劳斯莱斯库里南的后座,隔绝了外面的一切。
众人见状,也纷纷沉默着迅速上车。
张文悦拉了拉还要冲上去揪住陆子昂衣领的张文华,低声道:
“先回去!有什么事,回家问清楚姐姐情况再说!别在这里闹!”
张文华胸口剧烈起伏,强行压下立刻动手的冲动,他用一种冰冷至极、充满了警告和厌恶的眼神,最后瞥了一眼愣在雨中、满脸悔恨和绝望的陆子昂,那眼神仿佛在说这事没完,然后才转身上了车。
庞大的、令人窒息的车队,如来时一般,带着低沉轰鸣,迅速地消失在渐渐密集的雨幕之中,只留下陆子昂一个人,失魂落魄地站在雨里,仿佛被全世界抛弃。
回到临湖苑那栋熟悉而温暖的大别墅,梁怀瑾立刻给张文欢倒了杯温热的水,小心地递到她手里,关切地问:
“欢欢,现在没有外人了,告诉哥,到底发生什么事了?陆子昂他......他做了什么?”
张文欢捧着温暖的杯子,蜷缩在柔软的沙发里,摇了摇头,努力想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些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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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什么大事儿,真的,只是突然觉得......和陆子昂可能真的不太合适,所以就分开了。”
她试图用一个轻描淡写的理由掩盖过去。
张文悦坐到姐姐身边,紧紧搂住她的肩膀,语气又急又心疼:
“具体发生什么事情了呀姐?你告诉我们!陆子昂他平时对你不是百依百顺、好得不得了吗?怎么会突然这样?是不是他欺负你了?你跟我说!”
感受着妹妹温暖的怀抱和家人们担忧的目光,张文欢一直强撑的坚强终于彻底瓦解,她靠在妹妹肩上,疲惫地闭上眼,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深深的无力感,轻声说:
“他......是妈宝男,他......”
将事情简单的描述了一下。
“什么?妈宝男?”
张文华一听这三个字,瞬间就炸了,他嚯地站起身,额角青筋跳动:
“他妈当着面说那些话?陆子昂他在旁边是死的吗?连维护都不维护你一下?就看着他妈那么说你?这他妈算什么男人!什么东西啊!”
他气得在原地踱步:
“分手!分得好!姐你做得太对了!这种没断奶的窝囊废,根本配不上你!”
“就是!欢姐,这种男人绝对不能要!”
沈毅和沈明也义愤填膺,挥舞着拳头:
“敢让欢姐受委屈,我看他是活腻歪了!”
“欢欢,别难过,为这种人不值得。”
梁怀瑾也沉声说道,眼神里满是心疼和赞同:
“你能及时看清,是好事。”
大家七嘴八舌地安慰着,气氛却因为愤怒而显得有些压抑。
张文华嘴上骂得凶狠,眼神却越来越冷,像淬了冰。
他猛地停下脚步,对众人说了句:
“我去下洗手间。”
然后转身就走出了客厅。
一到外面无人的走廊,张文华脸上的暴怒瞬间收敛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冷静和阴沉。
他直接拿出手机,拨通曹文的号码。
电话几乎是被秒接。
“文叔。”
他的声音冷静得可怕,没有任何情绪起伏:
“有件事,得立刻拜托你。”
“少爷请说。”
电话那头,曹文的声音沉稳而干练。
“陆子昂,他父亲陆远,母亲叶新梅,我要知道他们最近所有的公开行程,特别是他们会参加的活动、酒会,越详细越好,越快越好。”
曹文在电话那头没有丝毫犹豫,甚至没有多问一个字:
“好,给我十分钟。”
五分钟后,张文华的手机屏幕亮起,收到了曹文发来的加密信息。
信息显示,明天晚上,陆远和叶新梅会出席西杭商会举办的一个高端商业酒会,地点在西郊的云顶庄园。
张文华看着这条信息,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而残酷的弧度。
他再次拨通曹文的电话。
“文叔,再麻烦你个事儿,以我父亲的名义,给我弄一张明天晚上那个商业酒会的邀请函,我亲自去,另外,和主办方说清楚,我张文华,是张杭的儿子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