王德海的信息像一块投入冰湖的石头,在死寂的邻里群里激起了剧烈的涟漪。质疑、担忧、恐惧与求生的渴望交织碰撞。但在压倒性的寒冷面前,对温暖的向往最终压过了一切。
半小时后,单元门口陆续聚集了七八个人。算上陈默和王德海,一共十人。都是青壮年男性,个个裹得严严实实,脸上带着疲惫、警惕,以及一丝被激发出来的狠厉。他们手里拿着五花八门的“武器”:除了王德海的撬棍和陈默的钢锯,还有生锈的斧头、劈柴用的柴刀、甚至有人拿来了装修用的锤子和凿子。工具简陋,但在这时,却代表着力量与希望。
“人都齐了吗?”王德海扫视一圈,他年纪较长,又有技术背景,无形中成了暂时的领头人。“废话不多说,都是为了活命。目标,绿化带那几棵树,弄到地库B区出口旁边烧。路上听指挥,互相照应,别掉队!出发!”
没有多余的动员,生存本身就是最强大的驱动力。十个人,排成不太规则的纵队,再次向深雪发起了冲击。这一次,人多力量大的优势显现出来。轮流在前面开路,后面的人沿着被压实的路径跟进,速度比陈默和王德海两人时快了不少。
到达香樟树下,无需多言,众人立刻行动起来。拿斧头的奋力劈砍较细的枝桠,王德海用撬棍试图撬松树根,陈默和另外两人则用钢锯轮流锯着主干。金属与木材的摩擦声、沉重的喘息声、偶尔的号子声,在寂静的白雪世界里显得格外突兀。
进度依然缓慢。低温让木材变得坚硬,工具也不称手。汗水浸湿了内衣,又被寒风瞬间冷却,贴在皮肤上冰冷刺骨。但没有一个人抱怨或偷懒,每个人都清楚,这些木头意味着什么。
就在这时,意外发生了。
“咔嚓!”一声脆响,一个正用力劈砍树枝的年轻人手里的旧斧头,木柄突然从中断裂,斧头头“哐当”一声掉进深雪里,瞬间没了踪影。
那年轻人愣了一下,看着手里半截木柄,脸上瞬间失去了血色,绝望地蹲了下去,双手抱住了头。“妈的……完了……”
工具损坏,在此时无异于折损了生存的爪牙。气氛瞬间有些凝滞。
“别慌!”王德海低喝一声,走过去看了看,“还有别的工具,轮流用!先用手掰,用脚踹!”他展示出一种临危不乱的镇定,稳定了军心。
陈默也默默将自己带来的老虎钳递了过去:“试试这个,夹住小树枝拧。”
小小的插曲过去,众人更加小心,也更加卖力。经过近两个小时的奋战,他们终于放倒了这棵不算粗壮的香樟树,并将其分解成若干段能够拖行的树干和大量枝桠。
“搬回去!地库入口就在前面!”王德海指挥着。
众人或用绳子拖,或两人抬,艰难地将这些宝贵的燃料向地下车库入口转移。地库入口有斜坡,积雪相对较浅,但入口处的卷帘门紧闭着。
“怎么办?门关了!”有人焦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