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深沉，母婴室内却弥漫着与外界冰冷绝望格格不入的燥热气息。或许是白天的对峙让李倩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，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主动和配合，极力迎合着陈默的索取。她很清楚，自己和女儿现在所拥有的一切——相对安全的庇护所、温暖的火堆、足以果腹的食物——全都系于身边这个男人一身。她害怕失去这来之不易的港湾，而她能付出的，也只有这具尚且年轻的身体和刻意的逢迎。

陈默也一改往日的冷静，带着一种近乎发泄的粗暴，将白天积压的紧张、对未来的焦虑以及对自身命运的不确定，全都都倾泻在身下的女人身上。在这个朝不保夕的末世，每一次亲密都像是在透支未来，谁也无法保证，明天和死亡哪一个会先到来。

云收雨歇，进入贤者时间的陈默，大脑却异常清醒和冷静。他搂着身边呼吸尚未平复的李倩，目光没有焦距地望着天花板黑暗的轮廓。

白天的对峙给他敲响了警钟。长矛虽然适合近战防御，但缺乏远程打击能力。一旦对方人数众多，或者找到方法突破了一楼的障碍，他们就会陷入被动的贴身肉搏，伤亡将不可避免。

必须要有远程武器！

一个念头在他脑中清晰起来——弩！

这东西相对弓箭更容易掌握，对使用者的力量要求没那么高，制作起来也比火器简单得多。虽然威力可能有限，但在这种近距离的防御战中，能起到巨大的威慑和杀伤作用。

他仔细盘算着商场里可能找到的材料：木头（货架、家具）、有弹性的塑料片（各种包装、广告牌）、弹性绳索（运动服、内衣上的松紧带）、甚至是一些有韧性的钢丝（晾衣架、某些五金件）……弩身可以用木头削制，弩弦可以用弹性材料复合编织，弩箭则可以用木棍或者……烧烤签子？对！那些不锈钢的烧烤签，足够坚硬，磨尖了就是现成的箭矢！

思路逐渐清晰，陈默心中有了定计。

次日清晨，天刚蒙蒙亮，陈默便找到了正在检查防御工事的王德海，将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。

“老王，光有长矛不够，我们得有远程家伙。”陈默开门见山，“我想让你牵头，试试看能不能做出些弩来。”

“弩？”王德海愣了一下，随即摸着下巴思索起来，“这东西……原理倒是不复杂。弩臂需要弹性好的材料，商场里……塑料板？或者一些有韧性的木头？弩弦可以用找到的弹力绳，多股拧在一起增加强度。弩身和扳机用硬木削……”

他一边说，一边在脑子里飞快地组合着商城里能找到的材料，眼睛渐渐亮了起来：“能做！材料应该都能找到！就是……”他顿了顿，有些遗憾地摇摇头，“就是威力恐怕大不了。没有专业的弹簧钢，光靠塑料片和弹力绳，射程和穿透力都很有限，我估计有效杀伤距离超不过十米，再远就只能吓唬人了。”

说到这里，王德海不禁感慨：“唉，要是在我厂里就好了，车床、铣床、各种钢材都有，别说弩了，给我时间，搞几把土喷子出来都有可能！”

陈默拍了拍他的肩膀：“现在这条件，有就比没有强！十米也行！守住门口、窗户，这个距离足够了！总不能让那些人冲到眼前再捅吧？”

“那倒是！”王德海点头，“行，这事交给我！我找几个手巧的一起弄！”

说干就干！王德海立刻召集了几个以前干过修车或者手比较灵巧的男人，组成了一个临时的“军工小组”。他们从破损的家具上拆下合适的木料，从广告牌和包装箱上切割下具有一定弹性的塑料板，搜集所有能找到的弹性绳索和钢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