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买卖，不亏。

回到四合院，何雨柱没急着回家，直接就在公用水池边上忙活开了。

他从闫阜贵的桶里捞出那些还在蹦跶的小鱼，动作麻利地刮鳞、剖肚、抠鳃，清洗得干干净净。血水和鳞片顺着水池的下水道流走，留下淡淡的鱼腥气。

中院贾家窗户后面，贾张氏那双眼睛就跟探照灯似的，一直盯着何雨柱手上的动作。看他处理完小鱼，又看他端着盆回了屋，没过多久，一股难以形容的、带着酱香和糖焦香的浓郁气味就从何雨柱家那小小的窗口飘了出来，显然是正在调红烧的料汁。

贾张氏不自觉地咽了口口水，肚子里的馋虫被勾得咕咕叫。这傻柱，手艺是真不错，光是闻着这调料味儿就让人受不了。

又过了一会儿，只见何雨柱端着一碗调好的浓稠料汁出来了，身后跟着何雨水，小姑娘手里小心翼翼地捧着一个不大的油瓶。

兄妹俩没回自己屋，径直朝着前院闫阜贵家走去。

贾张氏一愣，心里嘀咕：这鱼不是傻柱自己钓的？是闫老西的？

很快，闫阜贵家里就传来了更热烈的动静。油下锅的刺啦声，鱼入锅的煎炸声，紧接着，那股子混合着酱油、糖、醋和鱼鲜味的霸道香气猛地爆发出来，比刚才何雨柱自家调料的味道更汹涌数倍，如同实质一般，迅速弥漫了整个四合院，钻进了每一家的窗户缝。

“咕咚。”贾张氏又咽了一大口口水，坐不住了。这香味，太折磨人了！

前院闫家，更是前所未有地热闹。闫阜贵的三个孩子——闫解成、闫解放、闫解旷，都跟小狗似的围在自家厨房门口，使劲吸着鼻子，眼睛瞪得溜圆。他们长这么大，还是头一次在家里闻到这么香的味道！平时家里吃鱼，最多就是清炖或者干煎，哪有过这样浓油赤酱、香飘十里的阵仗？

“爸，啥时候能吃啊？”最小的闫解旷忍不住扯着闫阜贵的衣角问。

“快了快了！别围这儿，碍事！”闫阜贵嘴上赶着人，自己却也忍不住探头往锅里看，喉结上下滚动着。

终于，一大盆酱汁浓郁、色泽红亮、热气腾腾的红烧杂鱼端上了闫家的炕桌。小鱼烧得酥烂，几乎连刺都能化掉，浓郁的汤汁粘稠诱人。

贾家屋里，贾张氏估摸着鱼该出锅了，实在忍不住，推了一把正在玩蚂蚁的棒梗：“去！拿个碗，去傻柱家！就说奶奶闻着香了，让他给盛两条鱼来尝尝！”

棒梗一听有鱼吃，立马来了精神，抓起个空碗就往外跑。

可他蹬蹬蹬跑到中院何雨柱家门口，一推门，门关着。扒着窗户往里一看，屋里黑灯瞎火，冷锅冷灶，连点热气都没有！

棒梗愣住了，挠挠头，不明白怎么回事，只好又端着空碗跑了回去：“奶，傻柱家没人，没开火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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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没开火？”贾张氏也愣了，那这香味……她猛地反应过来，一拍大腿，“是前院！闫老西家！”

而此时，前院闫家，正上演着分鱼的“大戏”。

闫阜贵拿着筷子，看着盆里那些浸润在浓稠汤汁里的鱼，心里那点后悔劲儿又上来了。答应给何雨柱两条最大的……这最大的两条，肉得多厚实啊！

他筷子在盆里拨拉来拨拉去，最终，一咬牙，夹了两条个头中等、看着还算顺眼的，放到何雨柱兄妹碗里：“柱子，雨水，来，这两条不错！”

何雨柱瞥了一眼，没说什么，只是笑了笑：“谢谢三大爷。”

轮到分给自己家孩子了，闫阜贵更是“公正无私”。闫解成、闫解放、闫解旷，每人碗里一条，个头明显比给何雨柱的那两条小了一圈。孩子们虽然有点失望，但闻到那香味，也顾不得许多，眼巴巴等着开饭。

最后，盆里剩下的，闫阜贵给自己夹了三条最大的，给三大妈夹了两条稍次的。

“吃吧吃吧！”闫阜贵发话，自己率先动筷，迫不及待地夹起一条鱼塞进嘴里，眯着眼品味，连连点头，“嗯！香！柱子，你这手艺真是没话说！”

何雨柱没动那两条鱼，只是拿起窝头，掰开，蘸了点盆里浓郁的鱼汤汁，又小心地夹起自己碗里那两条鱼的鱼头和一些零碎的鱼骨，啃着上面沾着的滋味儿。

然后，他不动声色地把那两条鱼身上最肥美的、没多少刺的肉，全都扒拉到了旁边何雨水的碗里。

何雨水看着碗里突然多出来的鱼肉，愣了一下，抬头看哥哥。

“快吃，刺多，小心点。”何雨柱低声说了一句，自己继续啃着蘸了鱼汤的窝头和没什么肉的鱼头鱼骨，吃得好像也很香。

何雨水低下头，鼻子有点酸，小口小口地、极其认真地吃起了哥哥省给她的鱼肉。

屋外，月色清冷。

中院贾家，棒梗还在闹腾：“奶！我也要吃鱼！我也要！”

贾张氏没好气地骂道：“吃吃吃！就知道吃！那鱼是闫老西家的！有本事你去前院要啊！”

前院闫家，窗户里透出温暖的灯光和一家人吃鱼的细微声响，混合着那久久不散的诱人鱼香，飘荡在四合院的夜空中。

何雨柱啃完了最后一口窝头，喝光了碗里的凉水。

这顿鱼，吃得值。闫阜贵看着满桌子的鱼骨头，叹息说：“可惜家里没有猫，不然这些可以喂猫，也不至于糟践了。”

三大妈笑着说：“我们又不会天天有鱼吃，哪里养的起小猫小狗的。”

闫阜贵看着桌子，摇摇头，也不说话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