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雨柱看着棒梗离开的背影,心里才暗暗松口气。示敌以弱,藏富于内,这是他在这个特殊时期不得不采取的生存策略。
而在轧钢厂食堂,他的“战场”则换了一种打法。这里的“创新”不再追求美味,而是紧紧围绕三个核心:花钱少、营养全、能吃饱!
他的主打菜式变成了——咸菜豆腐加肉丝。
可别小看这道菜。在这个肉食极度匮乏的时候,哪怕只是寥寥几根肉丝,混在咸菜和豆腐里,那也是了不得的“硬菜”!工人们打饭时,眼睛都盯着勺子里能不能多捞到一丝半缕的肉。
这已经不是小荤了,在工人们眼里,这就是实实在在的大荤!
何雨柱的要求是:必须让工人师傅们看得见肉!哪怕只是点缀,也是一种心理安慰和实实在在的能量补充。豆腐提供了植物蛋白,咸菜下饭,再加上那几根金贵的肉丝,这一份菜,就能让人就着吃下两三个窝窝头,顶大半天的饿。
“一定要让工人师傅们,见到肉、见到豆腐!”这是何雨柱给食堂帮工们下的死命令。至于咸菜,那就像是秃子头上的虱子,明摆着的,不用强调。
每当开饭时,看到工人们端着饭盒,仔细地将那几根肉丝和咸菜豆腐拌匀,然后满足地大口扒饭,何雨柱就觉得,自己这食堂大师傅当得,值!
当食堂窗口也开始挂出“限量供应,每人一份”的牌子时,何雨柱心里明白,外面的物资供应紧张程度,已经上升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严峻等级。每一粒米,每一片菜叶,都变得无比金贵。
在这种背景下,厨师这个岗位的含金量,陡然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。手里握着勺把子,某种程度上就握住了分配食物的权力。就连一向胡搅蛮缠、只顾眼前的贾张氏,都无师自通地明白了一个古老而朴素的道理:荒年饿不死手艺人,更饿不着厨子!
于是,她神奇地“忘记”了之前是如何咒骂何雨柱“白眼狼”、“死绝户”的,也“忘记”了自己是如何一次次无理取闹、道德绑架的。那些不愉快的过往,仿佛在她脑子里被一键删除,并且理所当然地认为别人也应该同样失忆。
这天晚上,她硬是拉上了易中海,再次敲响了何雨柱家的门。
一进门,贾张氏脸上就堆起了近乎谄媚的笑容,语气也变得前所未有的“慈祥”:“柱子啊,忙着呢?吃过了没?”
何雨柱看着这阵仗,心里冷笑,面上不动声色:“吃过了。一大爷,贾大妈,有事?”
贾张氏搓着手,仿佛下了很大决心似的,开口说道:“柱子,你看现在这光景……家家都难,我们家更是……棒梗他们几个孩子,真是好久没见过荤腥了,小脸蜡黄蜡黄的……大妈知道,你是个有本事的!在食堂说话管用!大妈就一个要求,也不多……你能不能……还像以前那样,每天给我们家带个饭盒?不用多,一个星期三顿……不不,两顿!两顿就行!最好能有点红烧肉,孩子们就想那一口……”
她说着,还用手比划着,仿佛在描述一个多么微不足道的小请求。易中海在一旁配合着点头,接口道:“柱子啊,贾家的情况你是知道的,确实困难。你是个好孩子,心地善良,肯定不忍心看着邻居、看着孩子受苦挨饿,袖手旁观的,对吧?能帮衬一点是一点。”
何雨柱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,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,心里只觉得无比讽刺。他不是三岁小孩了,早就过了别人给颗糖、说两句好话就能哄得团团转的年纪。
他坚定地摇摇头,语气没有任何转圜的余地:“贾大妈,一大爷,这个忙,我真帮不了。现在厂里是严格的限量供应,每个人的口粮和菜量都是定死的,打到哪个工人饭盒里,那就是哪个工人的。我们食堂的人自己也一样,吃的也是定额,根本没有多余的菜能让我带回来。”
他顿了顿,目光扫过贾张氏瞬间垮下来的脸,继续道:“如果真想往家带,那只能是秦淮茹自己中午在食堂省下她那一份,带回来给孩子们。从我这里,没办法。”
贾张氏一听就急了,那点伪装的慈祥立刻消失,露出了本色:“哎哟!柱子!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心眼呢!那勺子在你自己手里握着,打饭的时候手腕子抖一抖,那分量多少,还不是你说了算吗?你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一点出来,就够我们家吃一顿的了!这不就是顺手的事儿吗?”
何雨柱心里冷哼:凭什么?我给工人们足斤足两的饭菜,工人们会念我的好,吃饱了才有劲干活,才能增加产量,为国家建设做贡献。把东西省下来给你们贾家?你们一家老少吃饱吃好了,除了觉得理所当然,连句真心的感谢都不会有,甚至可能还嫌少!
他依旧摇头,斩钉截铁:“规定就是规定。抖勺子克扣工人口粮的事,我不能干,也不会干。这事没商量。”
易中海见何雨柱如此油盐不进,脸色也沉了下来,拿出了长辈和一大爷的架子,带着怒气训斥道:“柱子!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!怎么变得这么不近人情、自私自利了呢?邻里之间互相帮衬,这不是应该的吗?你就这点小忙都不肯帮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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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雨柱抬起头,直视着易中海,眼神里没有任何退缩:“一大爷,您要说我不近人情、自私自利,我认。但我的‘人情’和‘利’,得用在正道上,用在大多数工人身上,而不是用来挖社会主义墙角,满足个别人家的私欲。这个原则,到什么时候我都不会变!”
话说到这个份上,已经是彻底撕破脸了。
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,指着何雨柱“你……你……”了半天,说不出话,最后狠狠一跺脚,拉着脸黑的易中海,摔门而去。
何雨柱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,长长吐出一口浊气。
这年头,想坚持原则,守住底线,真不是件容易的事。但他知道,自己必须守住。一旦开了这个口子,后面就再也刹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