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十几人停在距离商场二三十米远的地方，不敢再上前。双方隔着冰冷的空气和飘洒的雪花对峙着。

僵持了几秒钟，对方人群中一个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中年男人，扯着沙哑的嗓子喊道：“喂！楼里的朋友！别误会！我们都是附近小区的居民！家里实在没吃的了，快饿死了！听说这边商场可能有东西，过来找点吃的！行个方便吧！”

陈默对旁边一个嗓门洪亮的男人使了个眼色。那男人会意，小心地推开一扇窗户的一条缝，对外喊道：“你们来晚了！我们也是前几天才到的，里面早就被抢空了！毛都没剩几根！我们自己都吃不饱！你们去别的地方找找吧！”

这话显然无法让对方信服。

“抢空了？那你们守在这里干什么？”对方人群中有人不满地喊道，“那么多窗户都堵着，分明就是里面有货！”

“就是！分一点出来！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！”另一个声音带着威胁。

陈默眼神一冷，对身边的几个持矛者低声道：“摆出架势！吓唬他们一下！”

立刻，几个窗口后的男人同时暴喝一声，手中长矛猛地向前做出凶狠的突刺动作，矛尖在灰暗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，配合着他们刻意露出的狰狞表情，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！

这一下果然起到了效果。那十几人显然没料到里面的人如此强硬且装备“精良”（相对他们手中的棍棒和菜刀而言），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威慑吓得后退了几步，挤作一团。

他们交头接耳地商量着，眼神不时瞟向二楼那些如同刺猬般竖起尖刺的窗口，脸上充满了犹豫、不甘和畏惧。硬冲？对方占据地利和武器优势，自己这边饿得手脚发软，冲上去恐怕就是送死。

最终，那个领头的中年男人似乎权衡了利弊，狠狠地朝雪地里啐了一口，指着商场骂了几句脏话，然后无奈地挥了挥手，带着他那群心有不甘的同伴，沿着原路，深一脚浅一脚地、慢吞吞地离开了，身影逐渐消失在风雪中。

看到他们离开，二楼的所有人都长长地松了一口气，不少人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。刚才虽然只是对峙，但紧张程度不亚于一场真正的战斗。

“他们走了……”有人喃喃道。

陈默却没有丝毫放松，他目光锐利地一直盯着那些人消失的方向，直到彻底看不见踪影。

“他们不会死心的。”陈默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宁静，带着一丝冷意，“这次只是试探。他们看到了我们的防御，也确认了这里有人、有物资。下次再来，恐怕就不会是这十几个人，也不会是这么‘客气’了。”

王德海点了点头，脸色同样沉重：“没错。我们必须提高警惕，放哨的人增加一倍，轮换时间缩短。另外，一楼的障碍物还得再加固！”

第一次危机虽然暂时化解，但每个人都明白，这仅仅是暴风雨来临前的一个小小浪花。商场如同黑暗森林中点燃的一堆篝火，已经吸引了周围所有饥饿野兽的注意。真正的考验，还在后面。平静的日子，从此一去不复返了。